一舞倾城冷王弃妃(冷王弃妃(第十七章))
弃妃狠钩人 冷王弃妃(第十七章)
倒数第三个出场的是齐王轩辕钺。只见他白衣白骑,刚一出场,便赢得在场众人,犹其是女眷们的欢呼助阵!
卫兰心见是钺出场,激动得站了起来,满目期待。
只见轩辕钺一拍马背,白马飞奔而过,也是射中九靶,箭箭皆中靶心。卫兰心跟着众人鼓掌相庆,兴奋不已!
卫兰心刚坐下,太子轩辕铭便出场了。他骑着黑马,一身黑色锦袍,面容清俊,气度非凡。
卫兰心低头喝了口茶,心中暗暗希望钺的风头可别被人抢去了。如今,钺与轩辕邺可是并列之一了。不知澈等下又会有何表现呢?
心中想着,卫兰心带着淡淡笑意又向场上看去,却感觉太子炙热的目光直直地向她看来,让她感到些微不自在!见卫兰心终于望向自己,轩辕铭拔箭拍马,一箭一靶,竟然十发十中,全部正中靶心!
场上顿时欢声雷动!卫兰心一脸惊愕,看来钺没戏了,澈也不可能超过他了!
抬头,却见轩辕铭得意地浅笑着,炙热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向她扫来,在她看向他时,又故意躲开!
很快,就到位居摄政王的晋王轩辕澈上场了。
众人不禁暗暗思忖,太子已是十发十中,向来事事领先的摄政王这回射中十发是保住面子,射失一箭则要输给侄子,面子上怕是过不去了!
轩辕澈也是白马白袍。他所穿那身白衣,便是卫兰心今早为他打点的。她对他说,他穿白色比穿黑色更好看,他竟就依了她!只是,那一身白袍穿在他身上,并没有让他变得像轩辕钺一样温润如玉,反是在他的冷傲威严之外,更添了几分风/流俊魅!
见轩辕澈上场,场下突然安静下来。不管是见过还是没见过他真容的人,此刻都惊讶而好奇地盯着他,想看看是否会有奇迹出现!
只见轩辕澈尚未拔箭便拍马飞奔,即将经过之一个箭靶时,他猛然从背后箭筒中拔出一把箭,“嗖,嗖!”两支箭一先一后紧挨着飞出,到了下一个箭靶,又是“嗖,嗖”两箭先后射出。
待他奔到靶场另一边,四周众人均呆住了!
每一个箭靶,都是之一支箭正中靶心,第二支箭则生生地从正中将之一支箭劈开,再狠狠插入靶心!
最终,摄政王以二十发中,夺得头名。
“哈哈哈!摄政王果然是不同凡响!”皇上轩辕淙满意地看着他的皇弟,亲手将珍稀玛瑙红宝石珠子交给了轩辕澈。
轩辕澈接过了珠子,在场女眷们不禁纷纷猜测,哪个女子会有幸得到这串珍稀的珠子呢?会是摄政王妃吗?
第二日,便开始了秋猎最重要的比试,看谁射杀的猎物多。
很多女眷都不再参与这种正式围猎,但皇后、太子妃及卫兰心却换上了劲装,随着自己的夫君参与狩猎!
骑着马,带着众侍卫走进猎场之后,各位王侯便分头行动了。
听说,上林苑中最凶猛的野兽是一只吃过人的白额老虎,但多年来皇家狩猎却不曾遇见过这只老虎!但大家均相信,这只猛虎就藏在密林深处,因为周边百姓间还不时流传着猛虎下山吃人之说!
越往丛林深处走去,各人心中越是紧张,却也越是兴奋期待!
像轩辕铭、轩辕邺等人,自然不满足于仅是猎些山猪野免。谁若能射杀哪只猛虎,自然是今日的赢家了。
不知何时,密林中突然传来“嗷——”一声虎啸。林中众人,不禁凛然!
众侍卫连忙护在皇上与皇后身前。轩辕铭、轩辕钺、轩辕邺及附近众臣,连忙带人聚拢到皇上周围,欲护圣驾。
“嗷——”又一声虎啸,声音震慑人心,猛虎竟是越来越近了。众人神色紧张,弓箭手们将皇上皇后围成一圈,举弓向外,严阵以待!
“嗷——”虎啸竟就似就在眼前,众人神色各异。
轩辕淙深深看一眼皇后凌雪魄,以示安抚。凌雪魄望着皇上安慰的眼神,长呼一口气,以让自己平复下来。
内心隐隐恐惧的杨蒹儿望了一眼太子,却见太子策马向前几步,紧紧盯着虎啸传来之处,紧握手中弓箭,欲一举射虎夺胜!
突然,前方密林一阵晃动,一只体型巨大、黑纹黄毛的猛虎蹿了出来!
轩辕铭、轩辕邺等人拉弓放箭,猛虎却如闪电般在前方一掠而过,隐入了石壁前的高高灌木丛中。
尽管猛虎掠了过去,但轩辕铭等人还是看出了,猛虎后脚受了重伤,不可能跑得太远了。
正在考虑是否转身去追,却见刚才那密林处又是一阵晃动。一匹白马冲出后立定,马背上两人,正是轩辕澈与卫兰心。
男俊女媚,竟似一对璧人!
乍见卫兰心与轩辕澈共乘一骑,卫曦、卫景明及皇上皇后都不禁暗惊,之后暗喜!轩辕铭与杨蒹儿,则神色复杂难明!
卫兰心与轩辕澈双双眼望前方石壁之处,卫兰心举起了手中弓箭,拉弓瞄准。
“放!”轩辕澈轻声道。
卫兰心却迟疑着。
“放啊,那是吃人猛虎!”轩辕澈催促道。却听石壁前一声虎啸,灌木微动。卫兰心连忙放箭,心中一慌,弓竟略略下斜。轩辕澈猛地用手一托那弓,箭已离弦!
“嗷——”猛狂啸之声再起,众人皆一慌!然后,众人便看到那灌木丛一阵乱动。不久,一切归于沉寂。
“看,为民除害了!”轩辕澈浅笑着低头看向怀中的卫兰心。
“不,不是我!”卫兰心急道,她想说,这猛虎并非靠她一人之力射杀。如果不是他托了一下那弓,她绝对会射偏的,她根本就没想到过她能射中那猛虎!
,她心中对射杀了那猛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,尽管听说那是头吃人猛虎!
“不是你,是谁?弓箭都还在你手里呢!”轩辕澈好笑地看着她。
“哈哈!摄政王妃射杀吃人猛虎,真乃女中豪杰也!”轩辕淙也开口赞赏道,“看来,今日定是摄政王与摄政王妃胜出了!不过,时辰尚早,我们继续狩猎吧!”
言毕,尽人皆分头离去。轩辕澈身后的侍卫走到石壁前,几人合力,将他们王爷王妃的战利品抬了起来。
中午,众人与皇上一道,回到 的平地上用膳。却有侍卫来报“摄政王说,他们离 之处太远,就不过来用膳了。”
皇上哈哈一笑“也好,朕看他们夫妻二人浓情蜜意,也不好打扰,就让他们自便吧!”
闻言,轩辕铭脸上神色更显阴沉。杨蒹儿扭头望他一眼,一脸不悦。
下午,轩辕铭带着众侍卫继续在林中狩猎时,忽见一头大黑熊受惊狂奔过来。轩辕铭举箭狠狠地连发数箭,直至黑熊倒地嚎叫,血尽而亡,他脸上仍不改狠厉之色!
“呵呵!看见他俩浓情蜜意,太子心里又难受了,是吗?”见身边的侍卫们都跑了过去抬那黑熊,杨蒹儿抓住机会冷冷地嘲笑着轩辕铭,“是啊,那么个天仙似的美人儿,本该是太子的良人,如今竟夜夜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。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!”
轩辕铭黑着脸一甩马鞭,两匹马便奔进了密林之中。见侍卫们都没有跟来,轩辕铭一跃下马,将杨蒹儿一把从马背上揪了下来。
“啊!”杨蒹儿一声惊呼,站立不稳,轩辕铭却一手掐住了她的整个下巴,狠声道“孤再警告你一次,若再口出恶言,孤会告诉你那个‘悔’字到底该怎样写!”
正在此时,他们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,轩辕铭终是放了手。
“小白兔呢?我看见它确实跑到这头来了。”他们听到了卫兰心清柔悦耳的声音。
轩辕铭轻移脚步向前走去,杨蒹儿也跟了过来。轻拨开眼前的枝叶,他们看到前方是一大片草地,一骑两人正缓缓走近。
“莫寻它了,我们去猎熊吧!侍卫们都在等着。”轩辕澈道。
“不,侍卫把母兔射死了,小兔子也会饿死的。”卫兰心坚持道。轩辕澈抱着卫兰心下了马,卫兰心走到一片草丛前细细找寻着“我看见它跑到这里来了。”
接着,她慢慢地蹲了下来,对着草丛中一处轻轻说道“小白兔,别害怕,我带你回王府,好吗?”
说着,她从草丛中抱起了一只白色小兔,走到轩辕澈面前“澈,你看,它真的不怕我!”“你也太有同情心了,这林中这样多动物,难道你都要去同情安抚一番?”轩辕澈道。
白马早已远去,站在密林中的轩辕铭,黑着的脸早已刷白!杨蒹儿看着他,冷冷笑意若有若无。
轩辕铭狠瞪杨蒹儿一眼,转身上马。他不明白,为何心会揪痛得那样厉害,比他深夜想念卫兰心时,还要痛得厉害!
日薄西山。当轩辕澈和卫兰心共乘一骑,众侍卫抬着战利品回到营地时,皇上与众王、众大臣都已回来了。
女眷们看着怀抱小,手戴西域进供的玛瑙红宝石珠子坐在摄政王身前的卫兰心时,都难掩一脸惊羡之色!
营地上燃起了篝火,烧烤着众人打回来的猎物。卫兰心和轩辕澈、皇上、皇后围坐一起,看看不远处同样笑得畅怀的爹爹与,她的笑容而灿烂!
翌日,围猎暂时休整一日。众人游山赏景,或在营地饮酒畅谈!
轩辕铭一边陪皇上在营地附近漫步,一边细细禀奏着父皇交待他去办的各项事务。
“咯咯!”前方传来女子欢乐的轻笑声,两人抬眼望去。轩辕淙笑着感慨道“年轻人的爱情,就是让人羡慕”
轩辕铭也看到了,卫兰心独骑一匹枣马慢慢奔跑,轩辕澈站在马下,一时催马快跑,一时又一把揪住。原来,是他在教她骑马!
想起两年多前,在上,轩辕澈也在教卫兰心骑马。
那时,轩辕铭也是这样深深地望着卫兰心,卫兰心也是这样对他视若无睹!但那时,卫兰心脸上没有这样的快乐,轩辕澈脸上也没有如今的!
看见皇上站在这里看着,轩辕澈转头向卫兰心轻言了几句,便向着走了过来。卫兰心独自在放马跑,现在,她的骑术已经有进展了。
“皇兄!”轩辕澈走到轩辕淙跟前,“皇兄如何走到了此处?”“在教王妃骑马么?”轩辕淙笑道,“朕正与商谈政事!”
轩辕澈加入了的交谈。
突然,三人听得一声马匹狂嘶。扭头看去,只见妃不知何时骑着一马过来,卫兰心所骑枣红马匹竟受惊狂奔!
轩辕澈如闪电般飞奔过去,一把抓住马鞍,飞身上马,拥住卫兰心,制住了马匹。
“怎样?”轩辕澈急问。
“没事,我现在已懂得受惊的马匹了。”卫兰定说道。
轩辕澈轻吁气!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竟如此胆小了呢?
两人头,却见轩辕铭疾步走过去,一把将杨蒹儿从马背上扯了下来。
“啪!”一声脆响!杨蒹儿尚未站定,脸上便热辣辣地受了轩辕铭一记耳光。
“你疯了么?”轩辕铭怒道,“还不快去向王婶道歉!”
见妃被掌掴,轩辕淙不禁出言劝阻“铭儿!”
轩辕铭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父皇面前未免失态,忙道“父皇,蒹儿太不懂事,害王婶差点摔下马来。儿臣一时愧疚心急,所以想惩戒蒹儿!”
“妃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轩辕淙问道。
杨蒹儿一手抚着被打得涨红生痛的脸颊,疼得泪水差点滚落下来“启禀父皇,臣妾骑马从那边过来,马儿不知为何突然受惊狂奔,怎么也不住,才会冲突了王婶。请父皇、王叔和王婶恕罪!”
“哼,尽是谎言!你那白马性格温顺,有何道理突然发狂?再说你骑术不差,又怎可能连自己的马都操控不住?”轩辕铭狠声斥道。“殿下,这真是小事一桩,我也无甚大碍,请殿下不要再责怪妃了!”马背上的卫兰心对着轩辕铭劝道。
“王婶如此宽宏大量,你还不赶紧向王婶道歉?”轩辕铭对着杨蒹儿喝道。
杨蒹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。虽然卫兰心名义上是她的长辈,也是摄政王妃,可是年龄却比她还小,而她也是一名堂堂妃。向卫兰心道歉,她觉得真是莫大的耻辱。
“真的不必了!”卫兰心道。
可轩辕铭却盯住了杨蒹儿。杨蒹儿只好低头说道“蒹儿向王婶赔礼道歉!”
“不碍事!”卫兰心道。
轩辕澈冷冷看着这一幕,转首对轩辕淙说道“皇上,臣弟与心儿先行告退!”。
杨蒹儿尴尬行礼退下。轩辕铭则继续向父皇禀报着政事,可他的内心波澜再起,已无法像之前那样平静了!
谨慎地禀报应答着,轩辕铭又陪父皇走到了营地后方的围墙处。
这里人影稀少,围是连绵群山中的一大片,因是在营地之外,更是没有人会去。
,站在矮墙处,目光却马上被远处上的一幕吸引住了。
白马停着边上啃着草,一身白衣的卫兰心手中扯着风筝线,边咯咯笑着,边在上奔跑着。一身锦袍的轩辕澈站在一旁,静静地看。
风筝却总是飞不,卫兰心笑着向轩辕澈喊了句什么,轩辕澈便走了过去,拿过风筝线,慢慢后退着将风筝放。
风筝在空中地飞了。卫兰心走过去拿回风筝线,在上漫步轻跑。
“咯咯咯!”卫兰心又发出了一阵悦耳的欢笑声,轩辕澈几步奔过去,一把搂住了她。卫兰心仰头静静地看着他,他地低下头,开始吻她!
身穿夜行衣的轩辕铭一个跃身,悄无声息地飘落在觉雨苑的屋顶之上。
他在心中暗暗责骂着自己。堂堂东昊,为何竟像个盗贼似的偷偷潜进了这晋王府?若是被人捉住,他脸面何在?
可是,他实在是无法自己的行为,更无法抑制对卫兰心的想念与!
那个天仙般的女子,他之前有足足一年多未见她了。日夜想念勾画的倾国容颜,可乍一见她,他还是禁不住一惊,她比以前更美了!
那含着甜笑的一双美眸,那更加妖娆的身姿,那一举手一投足间无意散发出来的清雅高洁与风韵,皆让他心旌神荡!
在上林苑时,虽然她与轩辕澈表现恩爱,令他心中又嫉又恨,可是,那时毕竟可以日日见。但从上林苑秋猎回来之后,他已经十多天无法见到她了,怎不令他焦躁难安?
轻轻掠到一间亮着烛火的房顶,他轻揭瓦片看去,只见一名婢女正在把案上摆放的书一本本地轻放回书架之上。
摆放在书架上的那把莫离剑,就这样映入了轩辕铭的眼帘。
他的内心突地又是一痛!
这把莫离剑,本就是属于他的。有那么两三年的时间,他天天把它带在身上,时时把玩。他还清楚地记得,用抚着那剑柄两面的“莫”与“离”字的。
可是如今,这剑竟与他毫无了。
而那本该在他怀里的绝色佳人,如今竟然……
想到此处,他轻轻把瓦片盖好。掠到了觉雨苑主屋雨梅阁的房顶。
揭开瓦片看去,室内烛火未灭,但床榻上却空无一人。看来,她今夜并没有宿在此处。那么,她就是到轩辕澈的听风苑去了吗?
想到此处,他内心生生地痛!现在正在做什么,他不用想都知道。
“她是我的!她是我的!”他在内心咆哮!为何轩辕澈,抢走了本属于他的一切?
轩辕澈,我不会放手的!我一定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!
轩辕铭暗暗想着,却不敢再向听风苑寻去。他知道,听风苑向来守卫森严,机关,他此时并不想去以身犯险。听风苑内,卫兰心仍在寑室前不停张望。夜已经很深了,可澈还在蕴墨轩忙着批阅奏章。
自从当上摄政王之后,皇上更加放心地把朝中大小事务都交由他去决策操办,自己乐得清闲自在。
而自她回到洛都之后,澈也再不像以往般称病闭门不出,而是经常去上早朝了。,他比以往更加忙碌操劳!
终于,那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庭院门口,卫兰心惊喜地迎了出来“澈,你终于忙完了吗?”
轩辕澈几步跨上来前,轻轻搂住了卫兰心。
“怎么,心儿想念为夫了吗?为何如此心急?”轩辕澈边细细吻着她,边戏谑道。
卫兰心一把推开他,就想不再理睬他。
轩辕澈却一把将她横抱起来,俯在她耳边轻声道“我想心儿了,想得都快要发疯了!我恨不得用烛火,把那些奏折一把烧了!”
卫兰心“噗”一声笑了出来!
轩辕澈已将她放在床榻之上,整个人覆了上去,深深望着她“心儿,我爱你!你是我的生命,你是我的一切!”
“尽说甜言蜜语!以往别人说你在朝堂上口才了得,我还不信!没想到,你说起甜言蜜语来,也是一套一套的!”卫兰心嗔怪道。
“女人不都喜欢听甜言蜜语么?心儿明明就是喜欢听!”轩辕澈戏谑道。
“男人的甜言蜜语,最是不可信!男人都是色胚!”卫兰心正色道。“谁说的?”
“我六哥说的!”
“哼,又是你那假六哥!”轩辕澈捏住她的下巴,狠狠地吻了上去。
半个月之后,太子轩辕铭向皇上请旨,请求纳廷尉卫曦之 卫兰若为侧妃。皇上征询卫曦意见,卫曦不敢有异议。于是,皇上即刻颁下赐婚圣旨,卫兰若十日后嫁与太子为侧妃。
当听爹爹说起太子要纳自己为侧妃时,卫兰若不可谓不惊讶!
她是见过太子一面的,卫府被抄那日,常山王轩辕邺对她出言调戏,是太子及时制止了他。
那时,她对太子确是心存感激的!否则,她那日或许真的会就被那个不男不女的常山王带回府中了。而且,太子容貌俊美,气度非凡,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曾暗暗动心。,她当时却不敢有非份之想!
她知道,九姐卫兰心当初也差点成为太子侧妃了。像姐姐那样神仙般的人物,或许会入得了太子的眼,可是自己,虽然说也是貌美如花,可在美女如云的洛都王公贵戚之家,自己真的不算什么!若跟九姐比起来,她就更要自惭形秽了!
难道,太子真的是看中了自己吗?他又是看上了自己哪一点?
十日之后,东昊贞元十三年十一月初十,太子轩辕铭迎娶卫廷尉 卫兰若为侧妃。
婚礼规模和仪式讲究虽远远及不上太子大婚之时,但当晚,东宫太子殿内仍是灯火通明,热闹非凡。
皇上、摄政王与太后虽没有亲临,但不少王公贵胄均携眷出席。太子似乎心情大好,四处敬酒,喝了一怀又一怀!
新房内,卫兰若披着红盖头,坐在婚床之上,内心既是忐忑又是期待。
今早在卫府之时,九姐专门从摄政王府回到娘家,为她细细梳妆打扮。
望着九姐对她又怜爱又担忧的眼神,卫兰若感动得几欲落泪!
这个九姐姐,与她同为卫家庶女,但因为自己是最小的一个女儿,又自小生活在卫府,得到爹爹与家人的关爱也更多。
九姐虽然在卫家的日子屈指可数,但却对卫家情深意重,对她这个小妹妹更是关怀备至。姐妹两人见面交谈不多,但那种血浓于水的姐妹情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!
九姐眼中刻意掩饰却仍是掩不住的忧虑眼神,让她意识到嫁入太子殿,前路或真是难卜。作为庶女,她只能当太子的侧妃,而太子殿中还有一位太子妃杨蒹儿!
因为只是娶侧妃,无须喝交怀酒等繁琐仪式,喜娘侍婢等都候在门外。
独自一人坐在喜房内,卫兰若紧紧地揪住自己大红喜服的衣袖,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!
,既然太子主动求娶自己,是否说明他对自己有心意呢?
若然真的如此,那么前路即使再是艰难险阻,她也不会惧怕吧?
终于,喜房外传来了零乱的男子脚步声。“太子殿下!”接着,便是喜娘及侍婢们向太子请安的声音。
他终于来了。
“吱呀!”一声,门被推开,接着又是“哐啷”一声被猛然关上。
卫兰若听到了几下踉跄的脚步声。看来,他喝醉了。
然后,她感觉到他用喜秤挑开了她的红盖头,她看见了他俊美不凡却已喝得微红的脸。
卫兰若羞涩得低下了头!
轩辕铭坐到了床上,用手指轻轻勾起她娇美的下巴,眯着醉眼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眸。
卫兰若被逼与他对视,内心狂跳不已!
对视良久,轩辕铭终于轻轻唤道“兰儿!”接着,他便吻上了她的唇。卫兰若脑中出现瞬间的空白,全身血液仿佛全部冲到了头上,脸一下子变得通红!
从未与陌生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!他热切的吻,带着强烈的酒气,让她根本不懂得该如何呼吸。
不理会她的激动与慌张,轩辕铭一把抱紧了她,吻得更加热烈“兰儿,兰儿,我想你!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!”
然后,他猛然将她压到了床上,急切地解开了两人身上的大红喜服。
夜,出奇地寂静。
第二日,卫兰若早早便醒来了。她知道,自己嫁入太子殿之一日,要去向太子妃请安,而且是绝对不能迟到的。
见轩辕铭仍是睡得深沉,她轻手轻脚地下得床来,走到外室,在侍婢们的服侍下梳妆打扮完毕,便向太子妃所住的杏雨阁走去。
到了杏雨阁前,下人称太子妃尚未起来。卫兰若便带着几个侍婢,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。
过了许久,才有人来把她带进了杏雨阁。
侍婢正在给杨蒹儿梳妆。
“禀报太子妃,兰妃求见。”带卫兰若进来的侍婢说道。
正细心望着铜镜的杨蒹儿头也不回,鼻中哼出一声笑“哟,兰妃昨夜新婚,今日怎地起得这样早?”
“贱妾要来给太子妃姐姐请安,自然不敢赖床起晚!”卫兰若恭敬说道。她早就听父兄说过杨蒹儿为人善妒而虚荣,也早有心理准备。
“这么说,你是恨姐姐我,害你不能陪太子爷赖床了?”杨蒹儿话中醋意浓浓,却丝毫不去掩饰。
自两年多前晋王大婚之后,太子就只宠幸其他姬妾,再也不理会她。杨蒹儿觉得,自己很快就要疯掉了。
她曾尝试过去找轩辕澈,梦想旧情复炽!可轩辕澈对她一脸嫌弃,极尽羞辱。
她甚至想过,到外面去随便找个野男人,恨恨地报复太子,但却苦于没有机会,也怕一旦被人发现,太子妃之位不保,他日更没有机会登上那梦想中的后位。
如今这太子新纳的唯一侧妃,地位仅比她低,以后岂不是要抢了她的风头?说不定,太子早有意要日后立她为后呢?
想着,杨蒹儿冷傲地转过脸来,细细地打量着卫兰若。
乍一看,她不禁一惊!这卫兰若,长得还真有几分像她那闻名东昊的异母姐姐,尤其是那双狐媚的大眼睛!
虽然,她不像她那姐姐那样美得勾人魂魄,但那难得一见的清雅婉丽,还是让杨蒹儿嫉妒得心头发闷。
不过,她看来终不过是卫兰心的一个可怜替身罢了!想着,杨蒹儿心中对卫兰若的忌惮就少了一半,眼中竟添了几份轻视之意!
“贱妾不敢!贱妾在家中,就听闻太子妃姐姐倾城倾国之才貌气度,心中早已向往之。想着今日能一睹姐姐风采,贱妾激动得早早醒来,早早在外面侯着了!”卫兰若道。杨蒹儿不是虚荣善妒吗?这种人,多夸耀她几句,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
“如此,妹妹还真是有心了。”杨蒹儿掩不住脸上得意的笑和轻视的眼神。这个可怜的小替身,倒还算识时务!
向太子妃请完安,回到思兰阁时,太子尚未醒来。
“兰妃主子,是否要去请太子爷起来用早膳?”新分配给卫兰若的贴身侍婢小雅轻声问道。
“不用了,让太子爷多睡一会儿吧!他昨夜喝多了,你去备些解酒的茶水来。”卫兰若轻声吩咐道。
“是,时辰不早了。要不主子先用早膳吧!”小雅劝道。
“不用了,我等太子爷起来一起用吧!”卫兰若轻声说着,看向那排整齐站立,准备侍侯太子起床的贴身侍女。她走到一名手持脸盆的侍女身前,伸手探了探盆中的水,轻声道“等了这样久,这水已有些凉了,麻烦你再去换些热水来吧!”
“是,主子。”太子的贴身侍女轻应着退下。
听着外面的轻语,轩辕铭揉了揉生痛的额头,坐了起来。他面无表情地下了床。
听到太子起床的声音,众侍女手持洗漱用具鱼贯而入。
卫兰若跟着走了进来,向太子款款行礼“贱妾给殿下请安。”
喜娘跟着走了进来,取起床榻上的白绢,向太子和卫兰若鞠躬道“恭喜殿下,恭喜兰妃主子,祝兰妃主子早生贵子!”
卫兰若顿时红了脸,微低下了头。
轩辕铭冷冷抬眼望去。她那双眼睛,确实与她最像,五官也有点神似,而那娇羞低头时的神韵,则更是相似!难道,卫家的女儿都是这种情态?
想到此处,轩辕铭微微一笑,道“兰儿一大早到哪里去了?”
“贱妾去向太子妃姐姐请安去了。”卫兰若答道。轩辕铭脸色一凛“谁让你去向她请安的。”
卫兰若一惊,轩辕铭眼神阴郁继续说道“日后,你无须去向她请安!”
“来人!”轩辕铭向门外大声说道,“到杏雨阁传孤的口令,今后太子妃不得踏入思兰阁半步!”
“是!”门外传来下人的应答。“兰儿,过来,侍侯孤梳洗!”轩辕铭眯着眼对卫兰若笑了笑。
“是。”卫兰若走了过来,将毛巾从热水盆中拿起,拧干了,递到他手里。待他洗完脸,她又随他来到铜镜前,执起木梳,细细地梳着他的长发,然后,再熟练地帮他把头发束了起来。
“兰儿竟然会帮男子束发?”轩辕铭略显惊奇。
卫兰若微微一笑“男子束发简单,贱妾一看便知。贱妾家中有双胞弟弟,还有几个侄儿,贱妾也曾为他们束过发。”
“兰儿如此心灵手巧?”轩辕铭眼神深幽,“兰儿家中弟弟,可是同母所生?”
“不是!”卫兰若轻笑道,“贱妾娘亲是卫府三夫人,双胞弟弟与九姐,都是四夫人所生!”
“原来如此!兰儿与摄政王妃颇为相像,孤还以为你们是一母所生!”
“相像的地方,是长得像爹爹。不像的地方,是像各自己的娘亲。四娘比起我娘来,可要美上百倍!”卫兰若轻声道。
轩辕铭眯着眼看向卫兰若“兰儿倒颇有自知之明!”
卫兰若不觉手中一滞,莫名所以,继续帮轩辕铭把发簪 了发中。
迎娶侧妃之后,太子几乎夜夜宿在思兰阁中,太子妃更是被明令禁止到思兰阁去。杨蒹儿只能暗中恨得咬牙切齿,却也无能为力。
卫兰若有些受宠若惊!为何太子只见过自己一面,却对自己如此在意?难道真的像他在新婚之夜所言,见过他一面之后,他便开始日夜思念她?所以,他才会向皇上请旨迎娶她?
太子平日对她相当温柔体贴,即便对着太子妃及下人发火,对着她,也会把怒气压下去。
这让卫兰若每每想起,都不禁露出甜笑。
嫁入太子殿近一个月,太子对她也没有过多管束,她平日也可在东宫随意走动,只是,她再不敢逆太子的意到杏雨阁去。远远看见太子妃,她会悄悄地躲开,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嫉恨和争端。
这日,卫兰若亲自去厨房炖了参汤,想给太子送到书房去。她看得出,太子这几日为政事操劳,实在是劳累不堪。
轻轻敲了敲书房门,她端着参汤,推门走了进去。太子正站在房内对着墙上的一幅画出神。
画上是一个林中洞口,洞口四周正滴着雨水,而洞中燃着一堆篝火,篝火旁边,竟长着一株盛开白色花朵的兰花,在火光映照下美得动人心魂!
乍看到这幅奇怪的画作,卫兰若不禁想笑。石壁山洞内,如何会长出兰花呢?可是,画作左上方竖题的五个字却又吸引了她的目光“心若深谷兰。”
“心若深谷兰?”卫兰若内心一动,不禁暗喜。
为何,他竟把她的名字藏到了这句诗中?他是有意为之吗?
难怪,他一直唤她“兰儿”,而不像卫家人唤她的名字“兰若”。
难道,在他心中,她竟与兰花有相似之处?
“殿下!”卫兰若轻唤。
轩辕铭猛然回头,目中似有不悦之色。
“贱妾敲了一会儿门,不见答应,便擅自进来了。”卫兰若连忙解释道,“贱妾炖了参汤,给殿下提提神。殿下近日,精神看似不太好呢!”
轩辕铭收起了不悦的神色,坐到了案桌前。卫兰若端上参汤,轩辕铭拿过,慢慢地饮下。
这几日,为手下处置淮南动乱不力之事头痛不已,他确感精神不济,需要喝口参汤提提神。
“这幅画,是殿下新作的吗?”卫兰若问道。前几日到他书房来,她还没有看见这幅画。
“是。”轩辕铭轻声道,抬起头眯着眼轻笑,“兰儿喜欢这幅画吗?”“喜欢啊!”卫兰若笑了。虽然她看不太懂,上面有她的名字。
“喜欢,那就送给兰儿吧!兰儿把它挂在思兰阁寑室如何?”
“嗯!好啊!”卫兰若忍不住绽开灿烂迷人的笑容。原来,这幅画真的是他画来送给她的!
晋王府。
轻轻推开蕴墨轩的门,卫兰心深吸一口气,走了进去。
烛光下,轩辕澈抬起头,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,向她伸出了一只手“过来。”
卫兰心走过去,坐在了他的怀中。
轩辕澈轻搂着她,眼含淡笑问道“怎么?心儿想念我了么?还是怪我没去陪你用晚膳?”
“澈,你用过晚膳了吗?”卫兰心满眼关切。
“嗯,我刚刚在此随便吃了点!”轩辕澈道,“这两日实在是太忙!赵子高一案已审结,过几日其及其余党便要问斩。所以,现在是我最忙的时候!”
“澈,赵子高及其余党,真的都要诛灭九族吗?”卫兰心望着轩辕澈双眼,正色问道。
“那是!”轩辕澈神色冷酷,语气更冷!“那可是近两万条人命啊!”卫兰心皱眉道,“真有叛国谋反之心的,也就十余人,其他的人,其实都是无辜受牵连的。”
轩辕澈静静地望着她,没有说话。
卫兰心继续说道“今日下午,钺来找过我,说了许多话。”
“是他让你来求情的?”轩辕澈冷笑道,“他说服不了我,被我训斥之后,居然想到去找你?”
“钺说,对于是否诛杀那两万人,朝中意见也分为两派,皇上也拿不定主意。,一切都得由你这摄政王说了算,所以他来找我!”卫兰心老实交待道。
“你既知道这是朝中之事,为何要管?你难道不知,女子特别是后妃王妃,都不得参与政事吗?”轩辕澈有点不悦。
“我知道。可是我觉得钺说得非常有道理!”卫兰心耐心劝解道,“钺说,一下子诛杀两万平民,会弄得东昊天怒人怨,人心不定!再说,澈,两万条人命都死在你手里,你不会觉得于心不安吗?不会怕晚上睡不着觉吗?”
“哼!”轩辕澈冷冷一笑道,“我十七岁攻打扶余国时,一次就下令活埋扶余十万俘虏,也没有于心不安,夜夜睡得也相当安稳!”
卫兰心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他,仿佛从不认识他似的“你,你果真是个杀人狂魔!你的双手,果真沾满了鲜血……”
“我本来就是个杀人狂魔,心儿今日才得知么?”轩辕澈极其不悦,冷冷地看着卫兰心,“我的双手,确实沾满了鲜血,直接或间接死在本王手里的人,数不胜数!怎么,心儿害怕了么?”
卫兰心惊愕地看着他,终于,神色慢慢释然“澈,我知道,那是在战场之上,这种血腥杀戮是在所难免的。可是,如今是在东昊国内,要诛杀的东昊子民啊!澈,你当初不也放过了卫家九族吗?”“那如何能相提并论?你爹与你大哥并非乱臣贼子,而且你爹为官口碑在朝堂内外都是极好,诛杀卫家九族才真的会引起民怒民怨!可是,赵子高是什么人?通敌卖国,私造龙袍,密谋造反!他与秦王一样是逆贼,甚至比秦王还多了几重罪状!当初我劝皇上下令诛杀秦王数千家属余党,也没见谁怒了,谁怨了!”
“那是因为众人敢怒不敢言!诛杀乱臣贼子,自是大快人心!可是,那两万人命,都是东昊的良民顺民,他们又何其无辜?”卫兰心甚至有点苦口婆心,她觉得自己的话非常在理,她希望轩辕澈能真正地听出去。
“若不把赵子高的亲属余党全部诛灭,他的子侄定会前来寻仇。你知不知道,现在有多少人想来要本王的命?有多少人每天想着来刺杀本王?那也是因为本王当初做得不够绝,留了余孽!”轩辕澈怒意渐现。
“冤冤相报何时了?心儿觉得,有人要刺杀你,不是因为你当初做得不够绝,而是因为你杀的人太多,做得太狠了!”卫兰心道。
“好了,此事我心意已决!你不用再说了,你现在先回去吧!”轩辕澈不耐地将她推了起来。下午轩辕钺来找他理论一番,已搞得他够心烦意躁的了。他从来做决定都不受人影响,为何这两人却总意图改变他的决定?
“可是,钺说……”卫兰心不愿放弃。
“不要再说他了!你为何听他的,却不听我的?”轩辕澈气恼道。“可是,他说的确实在理!”
“难道我说的就不在理?”轩辕澈命令道,“你快走吧!”
“如果你真的如此固执地要取那两万无辜性命,那你与恶魔、禽兽有何不同?”卫兰心急得有些口不择言了,她发现她根本无法改变他的决定。
难道,那两万人就真的该死吗?不是的,他们每个人都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,他们中的绝大多数,都与她一样单纯善良,同样也有对生的希望,对死的恐惧!
“我本就是恶魔、禽兽!你也不是之一天知道的了。”轩辕澈极力压制着怒火。
“钺说的果然没错,你……”卫兰心也气极。
“不要再提他了!”轩辕澈大声怒吼。“你这个死性不改的杀人狂!你这个满手血腥的恶魔!”
轩辕澈举起了右手,就要一耳光甩下去。
卫兰心诧异而伤心地看着他“怎么,你又想打我吗?”
曾经,他因认为她对先帝不敬而甩过她一耳光。那一记耳光,每每让她想起来都心痛不已!原来,男人打过女人一次之后,就真的会打顺手了吗?
轩辕澈举起的右手顺势指向了门外,双目赤红地紧紧盯着她,怒气冲冲地说道“你那么听那轩辕钺的,那你去找他!你给我滚!”
“好,这话可是你说的!”卫兰心双目含泪,沉声说完,转身冲出了蕴墨轩。
轩辕澈余怒未消。,只气恼了一阵,他突然醒悟似地冲到门口,对着立在门外的荆於南、霍胜等人喝道“你们都死了吗?还不快去追?”
“是!”荆於南、霍胜连忙领命,带着一群侍卫向王妃跑去的方向追去。
他们刚才听到王妃在书房内骂王爷是恶魔,接着王爷便怒吼着叫王妃滚,之后王妃便跑了出来,向后院方向跑去了。没有王爷的命令,他们也不敢去追。此刻王爷骂他们没有主动去追,他们才知道自己又犯错了。
“孙野滚到哪里去了?让他马上安排所有人,把王妃找回来!”轩辕澈怒吼。
“是。”一名侍卫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,便跑去找孙野了。
轩辕澈恼怒地在书房内来往走了两次,冲了出来,对着一个侍卫吼道“王妃往哪个方向去了?”
“回王爷,王妃向后院方向去了。”
“轰隆隆——”天上响起了闷雷。该死的,这两天总是下雨,看来现在又要下了。一下雨,就总没好事!
轩辕澈想着,便向着后院方向跑去。该死的丫头,让你滚,你还真的滚啊?
一个时辰后,众侍卫拿着火把聚集到了后院西门。
“回禀王爷,府内都找了一遍,没有找到王妃!”孙野禀报道。
“继续分头去找,问清楚后院门卫,王妃有没有出王府?”轩辕澈冷声说着,内心却彻底慌了!
“几个守卫都说了,并没看到王妃出去,但夜色太深,王妃悄悄走出去也并非没有可能!”孙野道。
“混账!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混账东西!还不快派人去?把后院每个角落都给本王翻遍了!”轩辕澈怒喝,“再派些人,在王府附近搜寻!”
后院顿时火把到处闪现,一队队的侍卫举着火把四处搜寻,轩辕澈也疯也似的四下寻找着。
直到天已拂晓,众人仍是一无所获。众侍卫这次集中到了观澜湖旁的空地上。
“禀王爷,后院已彻底找过两遍,整个王府也再寻了一遍,出府寻找的人也传回消息,都是一无所获!”孙野道。
“你们这群废物!孙野,立即带上这群废物,再让轩辕邺增派一万御林军,给本王翻遍整个洛都。天黑之前,若然不能把王妃找回来,你们在场所有人,全部提头来见!”轩辕澈沉声怒道。
众人只看到他怒气冲冲,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,他的内心已被巨大的恐惧和惊慌死死扼住了!
难道,他又要失去她,陷入那无边的痛苦深渊吗?
“不用找了,我在这里。”一道清悦的声音传来,众人抬眼望去,只见卫兰心从旁边观澜湖的拱桥桥墩下走了出来。
众人皆松了一口气,看来不仅不用再去费力寻找,颈上脑袋也终是保住了!
孙野懊恼不已,整个王府都翻遍了,为何竟没人想到去那桥墩下看看呢?
卫兰心走到轩辕澈不远处站定,轻声道“大家找了一夜,都累坏了,实在是抱歉!所以,没有必要再为我兴师动众,寻遍整个洛都,更没有必要为了我,又白白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!”
她的意思是,如果不是因为这样,她就不会再出现了吗?轩辕澈紧紧地盯着她,之前眼中的怒意与恐惧早已消失无踪!
他会嘲笑自己离府出走却又主动站了出来,还是要斥责她让众人折腾了一夜?卫兰心也紧紧地盯着轩辕澈,等待他的反应。
却见轩辕澈迅速走近她,迟疑一瞬,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,披到了她的身上,轻声道“冻坏了吧?”
是的,已经是十一月了。卫兰心穿得虽不算少,可是在桥下坐了整整一夜,不冷是假,她此刻还冻得瑟瑟发抖呢!
轩辕澈执起她的手“手这样冰冷,回去吧!”说完,他牵着她的手,慢慢地往中宛走去。
待他们走远,孙野对着众侍卫一挥手,众人举着火把分头散去。
走在灯火微暗的后院之中,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阵阵冰凉,轩辕澈再也忍耐不住,一把将卫兰心横抱了起来“有这样冻自己的吗?非要把自己弄病不可!”孙野、荆於南、霍胜等人远远地跟着,不敢走前一步。
抱着卫兰心快步走进听风苑寑室,轩辕澈径直走进了温泉浴池。
两人和衣泡在温泉之中,轩辕澈就这么低头静静地看着卫兰心,两人不发一语。
“如果不是怕你又无端夺人性命,我不会出来!”卫兰心望着轩辕澈,打破了沉默。
轩辕澈猛一低头,吻住她的樱唇,狠狠吮吸惩罚着,直至将她吻得脸红心跳,他才抬起头来“明日我便奏请皇上,赵子高一案,有罪者一律严惩斩首,无关者全部可以免死!”
卫兰心脸上顿时难掩笑意“澈,我就知道,东昊有你这摄政王,实在是东昊之幸!百姓们都会说,摄政王轩辕澈铲除奸贼,奖惩分明,以德服人,爱民如子!”“好话说够了吗?”轩辕澈深深地看着她,“爱民如子?那么,你爱不爱我?”
卫兰心红了脸。
“说,爱不爱?”轩辕澈凑近她,紧紧逼问。
“嗯。”卫兰心竟不好意思再说出那个爱字。
“以前那样大胆,脸皮那样厚,现在怎么知道害羞了?”
卫兰心举起手来,狠狠地拍打着他,水花溅起。她后悔死了,为什么要爱他?
轩辕澈一把捉住了她的手,热切地吻着她唇,然后再吻到她耳边轻语道“小傻瓜,是我最早爱上你,是我不能没有你!失去你,我会死掉!”
“疯子,不许再说那个‘死’字!”
“告诉我,为何要躲在桥底下?”轩辕澈问道。
“我本想从后院西门出去,再也不回来了!可是天上有响雷,我想起了那个誓言,我怕老天爷知道我要离开,所以马上又折了回来,但又不知道该去哪里,就坐到了桥底下。等你们都聚集到桥边时,我才知道你们找了我一夜!”卫兰心道。
“我卫兰心发誓,此生永不离开轩辕澈!否则……”
“否则,就让轩辕澈天打五雷雳,死无葬身之地,永世不得超生!”
这是他俩共同许下的誓言。起誓的是卫兰心,惩罚的却是轩辕澈。这个誓言,果然让她再也不敢离开他!
轩辕澈一把抱紧了她,一边热切地吻着,一边疯狂地在水中解着两人的衣衫。他今生今世,只想要她一个!
他与她,此生都不想再分开!
东昊贞元十三年十一月底。
前太尉赵子高及其子赵青枫,以及一众余党十余人,因通敌卖国、意图谋反被问斩于东市,摄政王轩辕澈亲自监斩。
东市一时聚集了近千人,都想看看这些卖国贼的下场。
赵子高尽管戴着手铐脚镣,身着囚衣,发须散乱,但那股震慑人心的暴戾之气仍在,特别是那铜铃般的双目一瞪,仍能让观者吓得心惊胆战!
午时三刻即将到了。
轩辕澈从监斩桌后走了出来,高大槐梧的身影一步一步地向赵子高走去。
原本跪在地上的赵子高慢慢地站了起来,刽子手竟一时怔愣得不敢去把他按着跪回去!
赵子高与轩辕澈,一个一身污秽囚衣,一个一身华贵墨黑锦袍,两个同样浑身透着霸气的人,就这么面对面静立着!“我们斗了十多年,如今你要走了,本王还真是觉得遗憾!日后,本王将是何等的寂寞?”轩辕澈打破沉默,冷笑着说道。
“哈哈哈哈!”赵子高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,“轩辕澈,输在你手里,老夫还真不得不服了!好,老夫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,你尽管等着!”
“哈哈哈哈!”轩辕澈也仰首狂笑,“好,本王等着!”
“只是,老夫还有几个不明白之处,不问清楚,老夫死不瞑目!”赵子高瞪着铜铃大眼看着轩辕澈。
“看在我们十多年交情的份上,你但问无妨!本王定知无不言。”轩辕澈笑得云淡风轻。
“赵一普是你安排在老夫身边的?老夫认识他几十年,他何时成了你的人?”赵子高开始发问。
“十年前。”轩辕澈淡淡说道。
“哈哈!好。”赵子高似是笑得无奈,“第二个问题,你为何会放过老夫的家人以及上万族人?以老夫对你的了解,你怎可能如此仁慈?”
“你真想知道吗?”轩辕澈俊美的脸笑得别有深意,“你过来,本王悄悄告诉你!”
赵子高稍稍疑惑,终是拖着沉重的脚镣向前走了几步,到了轩辕澈身前。
轩辕澈俯身在他耳旁低声道“赵太尉可知,本王此生最感激之人,就是赵太尉你?”
见赵子高疑惑地抬眼看他,轩辕澈继续轻声笑道,“感激赵太尉你这位大媒,让本王娶了这样一位王妃。太尉可知,她就是本王的一切?没了她,本王可是活不成的!”
说完,轩辕澈冷冷笑着。
“是摄政王妃求的情?”赵子高恍然大悟,随即又懊恼不已,“她就是你的软肋?老夫错失了一个机会,老夫为何竟没找到你的软肋?”
“哈哈哈哈!”轩辕澈一阵大笑,然后,继续低声说道,“,赵太尉已经没有机会了!”
“好!好!好!”赵子高连道三个“好”字,“那么,第三个问题,摄政王打算如何处置老夫的家人?你难道,真的会轻易放过他们?”
“你还有两个儿子,还有那么多的小孙儿,本王还真是不太放心!所以,本王会将你的近亲家人,全部发配到凉州!太尉以为如何?”轩辕澈含着冷冷的笑继续说道。
“发配凉州?那老夫就彻底放心了!”赵子高似是松了一口气,“不管怎样,老夫没想到你会放过我赵家百口、九族万人,老夫愿以跪礼向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谢恩!”
说完,赵子高跪下,向轩辕澈叩首。
围观者发出惊讶之声!他们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,也不明白大奸贼赵子高为何突然向摄政王兼东昊的大英雄下跪。难道,赵子高是在悔恨自己的叛国行径吗?
赵子高站了起来,对轩辕澈说道“至于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,老夫二十年后来找你算清!”
闻言,轩辕澈冷笑道“本王等着。”
“五时三刻已到!”监斩副官大声说道。
轩辕澈转身回到监斩桌前,拿起了监斩牌。
“哈哈哈哈!”赵子高仰首大笑几声,走回行刑之处,被刽子手按住跪了下去。
轩辕澈面无表情地将监斩牌抛到了地上,刽子手们手起刀落,十余名卖国逆贼全部伏法!
十二月。在洛都通往杭城的大道上,三辆马车在侍卫们的护卫下前行。
马车内,卫兰心紧紧握住轩辕澈的手,内心喜悦与激动交加!
“澈,怎么离杭城越近,我就越是紧张呢?”卫兰心问道。
轩辕澈眼中带笑“在吴郡之时,你那假六哥就没带你回过杭城?”
“没有。一来是怕不安全,被你的人发现;二来,也是怕外祖父母为心儿担忧!”卫兰心细细解释道。
“哼,怎么都与我有关?”轩辕澈不悦道。很快,他又得意地盯着卫兰心,“你不知道,外祖父、外祖母可喜欢为夫我了!”
“呵,外祖父、外祖母?叫得倒挺亲热自然!”卫兰心忍不住眼中的笑意。“那是!”轩辕澈拥紧了卫兰心,轻声变换了话题,“心儿知不知道今日是什么重要日子?”
“今日?腊月初十,是什么重要日子?”卫兰心皱眉凝思,不得要领。
轩辕澈含笑不语。
“澈,你告诉我,今日是什么日子?”卫兰心握住轩辕澈的手臂追问。轩辕澈眼神飘远,若有所思“过了今日,我便足足二十四岁了。”
“啊,原来今日是你的生辰?为何我从来不知?我只记得,腊月二十二是母后的生辰!”卫兰心惊诧道。说完,她突然意识到轩辕澈最不愿提起的人就是太后,不禁紧张地查看着他的神情。
轩辕澈收回目光,深深地看着她“从十一岁起,我就再也没有庆贺过生辰。因为,我的生辰会让我想起她,会让我痛恨不已!我甚至希望,我从来不曾来到这个世上!我不愿庆贺生辰这一点,连皇上都知道,所以从来没有人敢提起!”
卫兰心恍然大悟。怪不得她嫁与他将近三年,却从来不知道他的生辰!
“可是今日,我却特别想跟心儿一起庆贺我的生辰!我甚至还想,收到心儿送给我的生辰贺礼?”轩辕澈热切地望着卫兰心,眼中带着幸福的期待。
“生辰贺礼?可我们现在正在赶路,夜宿日行。今夜要入住的小镇,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卖,到哪里去给你找生辰贺礼呢?”卫兰心道,想破脑袋,她也想不出该送他什么!
“我不管,我今日一定要收到心儿送的贺礼!”轩辕澈紧紧地盯着卫兰心。
真是个无赖之人!
突然告诉她今日是他的生辰,马上就要收到生辰贺礼。这叫她如何去找,再说,他贵为摄政王,天下间又有什么贺礼是他不能拥有的呢?
灵机一动,卫兰心带着俏皮的笑说道“那么,心儿把自己送给你,作为生辰贺礼,如何?”
“可是,心儿不早就是我的了吗?”轩辕澈笑谑。
“那就再送一次么!”说完,卫兰心搂住轩辕澈的脖子,主动吻上了他的唇,小心地吮吻着。
尽管两人亲密极多,但从来都是轩辕澈主动,她几乎只是被动接受着他给予的一切。
轩辕澈一动不动,强压着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。她怎知道,她的主动,她从未有过的柔柔吮吻,几乎要让他疯狂?
她学着他的样子,却突然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,只停在那里一动不动!
再也忍无可忍,轩辕澈迅速反客为主。直到吮够了,吻够了,他才放开她,在她耳边轻笑嗔怪道“真是个小傻瓜,教了这么久,都学不会!”
“哪像你,无师自通?想当初,你不也不会吗?”卫兰心脸颊羞得发热涨红,继续轻声道“那心儿这个贺礼,你收下没有?”
轩辕澈看着她,一阵轻笑。
然后,他将她搂了过来,边轻吻着她的额头,边认真说道“我收下了!心儿是上天送给我的更好贺礼,此生更好最值得珍视的礼物!”
“我常常想,上天为何会对我这样好?让我捡到这样好的一个宝贝?”轩辕澈深情轻语道,“如果没有那一切的阴差阳错,我们会怎样呢?心儿会嫁给太子吧?会一辈子唤我为王叔吧?而我,不是娶了杨蒹儿就是娶杨葭儿!只是那样,我永远也不会知道,一个男人可以爱一个女人爱到如此疯狂的地步!更不会知道,原来爱上一个人,会有那样多的痛苦,还会有那样多的快乐,以及幸福!”
“澈……”卫兰心双眸凝雾,又欲洒泪。
“小傻瓜,不要哭!”轩辕澈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眼眸,“知不知道,你带给我多少欢笑,又让我为你流过多少眼泪?你这折磨人的坏丫头,让我变得不再像我自己了!”“澈,你错了!一个人是不会轻易被别人改变的。你其实,本就不是一个冷漠的人!你内心的感情,本就如此真诚热烈,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!”卫兰心深深地望着他。
“是吗?我本以为,世间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冷酷残忍了!”轩辕澈冷冷说道。
卫兰心望着他,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。过了一会儿,她很认真地说道,“澈,难得你十四年才过一次生辰,我改日补送你一个鸳鸯香囊吧!”
“鸳鸯香囊?可是心儿已经送了三个给为夫了!”轩辕澈眸中带笑。
“那,送什么好呢?心儿只会做这个……”卫兰心皱眉苦思着。
“心儿不是把自己送给为夫了吗?那今夜,就看心儿如何表现了!” 轩辕澈眼中别有意味。
卫兰心俏脸涨得通红“你这人,怎么老是不正经呢?我说真的,想给你送一样很好的贺礼!”“那就送为夫想要的,要心儿主动的!”轩辕澈笑得极是暖昧,“难得为夫十四年才过一次生辰,你就这样打发了为夫吗?”
“可恶!不跟你说这个了!”卫兰心气恼地扭过头去。
过了一阵,她又扭过头来,看着轩辕澈正色道“今年母后生辰,我们还在杭城未归,无法亲自给母后送生辰贺礼了!”
轩辕澈眼中戏谑之意立即散去,沉默地看着卫兰心。
“澈,那事已过去了那么久,你真的还那么恨母后吗?”卫兰心问道。
轩辕澈仍是沉默,过了很久,才道“曾经,我恨极了她!我以为她是天底下最虚伪最 的女人!因为她,我甚至仇视一切女人,觉得所有女人都跟她一样,表面上一本正经,暗地里 不堪!尽管有时我也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,可是……”
卫兰心静静地望着他。曾经,他也是用如此恶毒的话语一次次地伤害了她!
“心儿,对不起!”轩辕澈抱紧了卫兰心,“当我懂得什么是爱,我便知道,女人为爱付出时,竟是极美的!”
“你还恨母后吗?”卫兰心轻问。
“我不知道!在杭城展家庄,我见到了你的伯父卫玿。我本以为见到他时会一剑杀了他,我竟然跟他下了一盘棋,还打成了平手。”
轩辕澈继续说道“我不杀他,并不代表我不恨他!如今想起,我依然会恨不得杀了他。”“可是,我觉得他也很可悲,他一生都在为太后痴痴守候!可太后早已不爱他了,在父皇驾崩那一日,我便知道,太后后悔了,她发现自己爱的其实是父皇,所以她一直生活在悔恨愧疚之中!”
卫兰心静静听着,良久,才开口道“澈,你想听听我的想法吗?我并不觉得伯父可悲!爱,本来就只是一个人的事!为爱而守候,为爱而宽容,无论是痛苦还是幸福,从来都只是一个人的悲喜!伯父虽然一生孤单,但他只是在为自己而守候!”
“爱上一个人,从来都是件容易的事。世间最难得的,是两情相悦,是两人都互相爱慕!”卫兰心缓缓说道。
“那么说来,我就是极其幸运的,是吗?”轩辕澈轻问。
“是的,心儿也是极其幸运的!”
豪华的马车以及庞大的侍卫队伍,刚近杭城便引起了轰动。尽管轩辕澈并没有派人去知会任何人,但当地官员都已早早就在城外迎候。
等到马车队伍接近展家庄时,展修贤及公孙倩儿也早已接到当地官员通报的消息,称当朝摄政王与摄政王妃已大驾光临杭城!所以,当马车在展家庄外停下时,展修贤及公孙倩儿,以及不少卫兰心熟悉的当地乡亲都已立在庄外等候了。
淡紫在从外面掀开了车帘,卫兰心强抑着内心的激动,扶着淡紫的手下了马车。
一抬眼,乍然看见容颜没有丝毫变化的外祖父与外祖母,正满目期盼地望着自己,卫兰心顿觉泪眼矇眬!她强忍泪意,行前几步,款款行礼“心儿过见外祖父、外祖母!”
“我们的心儿,终是回来了吗?”公孙倩儿看着出落得更加妩媚动人的卫兰心,忍不住以手帕拭泪!
卫兰心立起身,快速奔前几步,扑到了公孙倩儿怀里“外祖母!”
展修贤感慨万分地看着抱头落泪的祖孙二人,转首向马车看去。当看见一身墨色锦袍立在马车前的轩辕澈时,他一禁一阵愕然!
轩辕澈微微一笑,向前迈进几步。
卫兰心用衣袖拭干眼泪,回首对轩辕澈轻唤“澈!”
轩辕澈拱手对展修贤与公孙倩儿恭敬说道“澈见过外祖父、外祖母!”“宣公子?”
公孙倩儿的脸色与展修贤一样,俱是由震惊,转而恍然大悟,然后渐归释然!
自这位“宣公子”离开展家庄近九个月以来,他们也陆续听闻了一些从京师洛都流传出来的说法。
说是晋王妃一度传言被贬至后院,并在后院走水中被大火烧死,但后来又有人证实,这一切皆是谣言!
,他们还听说晋王轩辕澈一举捉获通敌谋反的赵太尉,为东昊立下大功,并位居摄政王,掌握全国所有兵力,一时在东昊更加威名远扬,权势之大更是无人能及!
由于无法证实这些传闻的真伪,夫妇二人曾为卫兰心担忧焦虑不已,公孙倩儿甚至有一段日子日日以泪洗脸!如今,看见卫兰心完好无缺地出现在眼前,夫妇二人的感慨惊喜自是难以尽述!
而明白到那个曾在展家庄住了数日,与展修贤有过十日之会的“宣公子”,竟就是威名传遍天下的摄政王,他们的惊讶更是无法形容!
不过,展修贤与公孙倩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隐世高人,惊诧表情只在脸上停留片刻,便很快恢复正常!
“老朽在此等了尚不足九个月,没想到摄政王这么快便来了!”展修贤对着轩辕澈淡淡笑道。
“当初既已答应了外祖父,澈又怎敢迟迟不来,让二老挂心?”轩辕澈笑道。
卫兰心一脸惘然,望着展修贤问道“外祖父,你们在说何种暗语?”展修贤闻言哈哈一笑,道“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,我们快快入庄吧?外祖父与外祖母有太多的话,要细细地问明你们!”
众人闻言,皆转身入庄。轩辕澈与卫兰心仍然住在卫兰心以前的闺房之中。
晚膳后,卫兰心陪着外祖母,讲述了自己赶赴洛都后近三年的经历。,为了怕外祖母担心,很多细节和曲折之处,均是没有提及。只大概讲了自己被王府姬妾设计陷害,却被六哥救离洛都,避到了吴郡,感于摄政王四处寻找才又重回洛都。
尽管有意忽略掉了许多惊心动魄的生死经历,公孙倩儿还是听到胆战心惊,感慨不已“唉,想不到心儿嫁入王府之后,经历竟是如此坎坷!不过,摄政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,心儿嫁与他,真可谓一生幸事!以后啊,外祖母再也无须为心儿提心吊胆、担心不已了!”
卫兰心闻言,笑而不语。
果然,正如轩辕澈所言,外祖母确实很喜欢他!只是,外祖母又怎知她曾受过他多少折磨与伤害?
而那个家伙,如今竟轻而易举地博得了外祖父与外祖母的喜爱。想到此处,卫兰心甚至有些忿忿不平!
当卫兰心轻轻推开外祖父的书房门时,便听到了外祖父与轩辕澈引古论今,点评当今天下局势的慷慨话音!
棋盘摆在两人中间,但两人已放下手中棋子,边品茗边一来一往谈论着。
看见卫兰心走进来,他们都只宠溺地看着她,却并没有停下口中的高谈阔论。
卫兰心轻轻走过去,在他们案前的榻上坐了下来,提起茶壶,静静地帮他们续着茶水!
一个是自己最敬爱的外祖父,一个是自己最挚爱的夫君,如今竟成了忘年之交,在她面前侃侃而谈。她当初做梦都不敢想像,会有如今的情形吧?
如此,便是幸福了吗?卫兰心静静地笑了。东宫太子殿。卫兰若正在思兰阁的庭院内,细细为那一盆盆兰花洒着水。
从未养过花的她如今才知道,兰花竟是极难养的,水浇多了会淹死,水浇少了又会 。
因为太子殿下喜欢兰花,她便按他的意思,在这庭院树下,种满了各个品种的兰花。
甚至,她还向养花的下人请教了兰花的栽植办法,亲自精心呵护着。
庭院的大门“吱呀”一声响了,卫兰若抬头看去,竟看到了几张粉雕玉琢、充满童稚的脸,探了脑袋挤在门缝里好奇地张望着。
卫兰若顿生怜爱之心,向他们轻轻招手“进来!”
几个孩子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终于大胆地推开门,走了进来。
卫兰若看清楚了,四个孩子,两个男孩大约五六岁,两个女孩则是三四岁的样子。穿着相当华贵,却都是一副怯怯的表情。
卫兰若抓起树下案上的糖果,递到他们手里“来,吃糖!”
但他们竟缩了手,不敢伸手去接。“你们叫什么名字?”卫兰若笑着问道。
几个孩子还是没有回答,好奇地望着她。
卫兰若在个子更高的那个男孩子面前蹲了下来,抬首温柔问道“你更大哦!你先说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勉,轩辕勉!”俊俏的男孩子终于大声说道。
“轩辕勉?”卫兰若轻念。
抬起头,却见门外站着几个婢女。为首一名中年婢女见卫兰若望过来,忙急急跑过来,跪下请罪道“兰妃主子,实在是对不住,奴婢们一不留神,几位小主子就跑到思兰阁里来了。打扰了兰妃主子,请主子恕罪!”
卫兰若明白了,这几个都是太子的子女。只是,由于他们的母亲都是身份极低的侍妾,他们既没有被封王和封为卫兰若明白了,这几个都是太子的子女。只是,由于他们的母亲都是身份极低的侍妾,他们既没有被封王和封为郡主,也不能跟随他们低贱的母亲一起生活,只能由乳母和婢女抚养。
冷王弃妃有声小说 冷王弃妃二十七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