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和老槐树(父母是槐树)

生活常识 2023-05-15 19:41生活常识www.xinxueguanw.cn

榆木结实还是槐木结实 父亲与槐树

父亲对槐树似乎情有独钟。数十年间,父亲前前后后住过四处宅院,每搬一次家,都会在了院子里种下一棵槐树。他从教35年,换过七八个学校当校长,只要他待过的地方,无一例外都留有他亲手种植的槐树。我们老家县城“人民公园”里有棵又粗又壮的槐树,是修建公园时园林部门从我表哥家买去的。父亲说,这棵槐树,是我出生那年他在姥姥家栽下的。

父亲种的槐树,叫国槐。父亲说,它是咱家乡的树。按老家流传的说法,我们那一带的人,都是祖上从山西洪洞大槐树下迁来的。每当提及于此,父亲总是对别人说不信看看你的小脚趾甲盖儿,凡是过去从洪洞县搬来的,最小的那个脚趾甲都是两瓣……说这话的时候,父亲会不由自主地望向槐树,悠悠的眼神中流露出古老的乡愁。在他看来,有槐树的地方就是家;守着槐树,就如同守着自己的根!

父亲说,这槐树浑身都是宝。我从小就常听他念叨,槐树开的花能吃,还可作为中药或染料,而槐花蜜也是蜜中的上品;它的花骨朵叫“槐米”,也是种药材;长出的种子,也就是“槐连豆”,能用来做酱;槐树的皮、叶、蕾、花及种子都能入药;至于木材,更是盖房子、打家具的好材料;就连落下的枯叶,也是喂羊养兔的上等饲料。

在我看来,父亲喜欢槐树,倒不仅仅是为了“情怀”,似乎更看中它的实用价值。北方春晚,芳菲四月,百花历乱,随着大地隆隆滚过的春雷,槐树才从长长的睡梦中不慌不忙地醒来,开始冒出点点嫩芽。在艳阳照耀下,它的叶子一天一个样,很快就把树冠罩得密密实实,也为小院投下一片阴凉。这时候,父亲把他那把老藤椅搬出来,每天中午在大槐树下悠闲地听戏、喝茶。

炎夏来临,烈日当头,知了声声,槐枝上露出细碎的槐米粒,一簇簇,黄中带绿,暗香袭人。父亲在长长的木棍上绑上一个铁钩,仰着头扒树上的槐米,一粒粒摘下来,一部分晾干留着卖钱或泡水喝,一部分洗净做食材。槐米炒鸡蛋、槐米贴饼子、槐米窝窝头……父亲能做出各种吃法。到秋天,一嘟噜一串的槐连豆挂满枝头,父亲把它们扒下来,在石碾上轧掉外皮,将豆仁做成豉酱。这种酱,比我吃过的任何一种酱都好吃!

过去老家人们大多住的是砖坯混的平顶房,盖房用的檩条不是榆木就是槐木。父亲爱种槐树,不光在家里种,在他任教的学校种,在村边的沟沟沿沿也种。乡亲们有个不时之需,相中哪棵打声招呼尽管去刨,从不收钱。有时候别人过意不去拿几瓶酒过来,父亲还要炒两个菜留下人家一起喝。藉此,父亲在村子里赚足了人缘。父亲喜欢槐树,也爱鼓捣槐木。记忆中我家的配房里,常年堆积着陈年槐木。家里偶尔添个案板、做个饭桌碗柜之类的,请位木匠来,一阵叮当便搞定。父亲说,槐木家什,结实、耐用。

眼下槐花正香、槐树正绿,而我那曾经如一棵坚韧挺拔的旺年槐树的父亲,已变成了一棵风烛残年的老树,脸也褶皱得像一张老槐树皮。但父亲院里,始终保留着一棵槐树。几次我说帮他刨掉,换成别的树,父亲却坚决不同意。也许,在父亲心目中,槐树是他精神的依托,是生命中永恒的支点,是一份割舍不掉的情怀。槐树,寄托着他对生活的无比眷恋和热爱!

作者:刘明礼

父母是槐树 槐树与老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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